Enews137 【高醫文學獎「通識與我」】第二名:答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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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雄醫學大學e快報 第137期  一方清靜 人文e館


【高醫文學獎「通識與我」】第二名:答案

醫學系 陳家如


這一天的通識課程上,我們看了一部有關國外另類治療的影片。在美國有一種藝術治療中心,是專門為老年癡呆症的老人設計的,那樣的畫面和治療方式,令我覺得十分動人。

病痛壓傷了得老年癡呆症老人的記憶。時間所堆棧地一箱一箱的回憶,被藏在他們腦中最深處,再也找不到。於是治療師教他們畫圖,他們藉由畫筆,自然的從畫筆下流洩出,他們如走失小狗般、失了聯絡的回憶。

滿佈著皺紋和褐斑的的臉龐,平時因為痴呆症的關係,而呈現呆滯迷惘。但手中握住畫筆的時候,宛如一滴顏料滴到水中般,擴散活化了他們呆滯的臉部,表情因而輕輕地柔軟、溫柔了下來。

畫圖的時候,老人們都是微笑的,因為想起了他們生命中已經過去的,很美好的回憶。也許是畫亮奶油色陽光下的奔跑,也許是畫藍天下搖晃著的、充滿香氣的綠樹,也許是畫他們曾養過的毛絨絨的狗和寵物,也許是畫他們可愛的孫女,也許是畫他們曾經穿過的拖曳到地上的長長婚紗衣,那些浪漫的年輕回憶。於是某些遙遠而隔離以久,因為得了病而找不到的記憶,因而甦醒活化。

看著影片中他們專心畫圖、專心回憶的臉龐,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老年癡呆症的患者,那種真誠又透明乾淨的笑,既動人又坦然。

原來,每一個老人,都是一條被回憶淤積的,好美麗的河流。

所有的回憶,都是堆棧在老人心中,佈滿塵垢與蛛絲的美麗遺產、寶藏,要細細擦拭後,才能發出璀璨光芒。

我很喜歡國外有這麼人性化的治療。學的是醫學,學的是如何用複雜的藥理機制,讓病人緩解病痛,卻忘了現在沒有任何一種藥,能讓失連的神經重新連接起來,老去的歲月重新活過來。那什麼樣的東西才是真正的治療呢?科學家在實驗中找不到解答,醫生在藥丸、針劑、手術中得到失望。生命如此複雜,有些事情是真的很無可奈何的,醫學在生命的課題面前,是如此渺小又迷惘,如同一個迷了路的小孩。無法解決的生命問題,不知道從哪裡才可以,汲取真正的答案。

但這個藝術治療中心,沒有用任何神奇的藥、沒有用任何尖端醫學技術。

長期老年癡呆症的老人卻笑了。

在畫圖的時候,如一朵花開般輕輕地笑了。

如此美麗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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