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news154 「不能沒有你」電影評析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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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雄醫學大學e快報 第154期  一方清靜 人文e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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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能沒有你」電影評析(上)

本校附院 會計室主任 戴天亮


去年國片在海角七號颱風襲捲下,創下國片歷史佳績,也喚起國人對國片的重視,這是很好的現象,海角七號以日據時代一位日籍老師對學生的思念,回國後寫了7封信無法寄出的信,經其孫女發現,寄到台灣恆春卻找不到地址的遺憾,來搭配恆春海邊舉辦演唱會的辛苦與有趣過程,串成故事的主軸,全片在包含趣味、愛情、親情、思念與青春諸多味素綜合成為一部成功的電影。

今年卻有一部不一樣題材的國片,它是以台灣低層社會為背景,是反諷台灣社會的電影,也是一個6年前的真實故事,故事中男主角不辭辛苦南北奔波,只為了女兒報戶口讀小學,卻處處碰壁,充滿小人物的辛酸無奈,相信很多人沒看過這部感動人心、發人深省的國片,為讓同仁有清楚輪廓,乃不厭其煩、鉅細靡遺的從頭說起‧‧‧


這是一部讓人省思的電影,故事小人物被法律強行割捨親情求助無門的無奈,全片刻意以黑白的畫面來呈現,今人得以重溫50~60年代的黑白電影,也是難得之回憶,導演為何捨棄比較討喜的色彩銀幕,而用黑白對比來鋪陳故事,應有其特殊用意!

這部寫實電影取材自6年前發生的真實故事,當電視機前出現一位30~40歲,衣著襤褸的青年,緊抱著女兒吊掛在台北天橋的驚險畫面,在場圍觀群眾甚多,比手劃腳、議論紛紛,這現場直播的新聞曾經震憾電視機前的全國觀眾,也在新聞性節目激烈的討論,可是幾天新聞熱度一過,這件事好像沒發生般的銷聲匿跡,有關單位是否對事件本身有過深切檢討,無人知曉,但是對現仍活在世上的武雄父女是刻骨銘心的記憶,一段絕望痛苦的記憶!

我不知道導演為何有勇氣選擇這冷僻、不討好的題材拍戲,是否導演亦曾經被這事件震憾,因而悲天憫人的藉著電影工具闡述剝析這個法律桎梏下的不幸事例,以喚醒政府與社會的重視!

「不能沒有你」這部電影的開拍,將事件的始末以寫實手法做一個完整的交代,有幸一睹「不能沒有你」這部電影的觀眾,終能深刻的了解6年前台北天橋驚險畫面的背後,原來充滿小人物的無奈,以及親情與法律拉扯下家庭割裂的憤恨與悲哀!


武雄是一位無照的潛水工,靠打零工賺取微薄工錢,潛水工作充滿凶險,他與小女兒『妹仔』相依為命,武雄潛在海底工作時,妹仔就趴在船上專注著蕩漾的海水,好像要看穿海似的。

父女住在漁港邊的廢棄倉庫,倉庫裡堆積各項漁具,父女倆就窩在狹小空間裡,污濁髒臭的鹹濕味伴著父女在海水旁晃盪入睡,日子過得雖然辛苦,卻很踏實愉快!

當小女兒到了讀書年齡,需要報戶口才能登記入學時,武雄終於要面對法律的現實,當戶政人員告訴他說:「妹仔是林明秀所生,先生是謝某某‧‧」時,低學歷法律常識不足的武雄一臉愕然的跟戶政人員說:「妹仔是我生的,與林明秀、謝某某有何干係?」

戶政人員耐心解釋說林明秀與謝某某十年前就登記結婚,法律上妹仔是他兩人的孩子,需經兩位當事人聲明放棄,妹仔才能歸武雄,武雄一臉不解的回答:「那兩人不知去向,到那裡去找呢!」,武雄腦海浮現林明秀遺棄他父女的情景! 因此,讓妹仔讀書的單純想法,竟牽扯到妹仔必須登記戶口才能讀小學,把離家出走的老婆與法律上的丈夫牽扯進來,事情變得複雜棘手,武雄不懂,他是父親與女兒相依為命,為何沒有法律資格與妹仔在一起,此事弄得武雄一頭霧水,最氣人的是戶政人員還告誡武雄,要移請社會局安排寄養家庭收留妹仔事宜。

武雄欲哭無淚,只好求助常幫他修理機件的客家好友阿財仔,阿財仔也頗感不以為然,他認為法律不外乎人情,於是把目前當立法委員的國小同學林進益抬出來說:「我介紹你去台北立法院找林立委,他是我小學同學,很熱心,找他絕對沒問題!」

林立委像一道曙光,讓走投無路,終日躲閃社會局人員的武雄有了希望,騎著機車,載著妹仔,千里迢迢跑了四百多公里來到大樓林立、車水馬龍的繁華台北市,立法院莊嚴聳立,鄉下進城的武雄不得其門而入,幾經與警衛週旋,才獲准在立院車輛出入口旁等候素未謀面的林立委。

父女倆抱著希望坐在旁邊花台等候,幾個小時過去了,妹仔疲累的趴在武雄腿上睡著,此時台北的天空霧濛暗淡,細雨紛紛而下,武雄把雨衣蓋在累癱了的妹仔身上,在雨中,武雄那對充滿期待眼睛令人動容,父女雨中相擁,這畫面是如此的蒼涼悲愴!

雨中,一輛輛賓士車從立法院側門風光出入,與武雄父女寒愴的情景成強烈對比,此時響起低沉而清脆的音樂聲,琴鍵抖出震憾心靈的音符,似在撫慰無助的父女,也似在抗議權貴的傲慢!

還好經過立院一位好心女助理的幫忙,終於聯絡上林立委,在林立委的辦公室,穿著筆挺西裝,留著八字鬍的林立委,口若懸河、牽親引戚、拍胸脯的保證沒問題,他交代助理帶武雄去警政署找戶政課王課長洽辦,王課長也賣立委面子拍拍武雄肩膀,親膩的說:「沒問題,林立委是自己人,沒問題啦!,但是請你回高雄找戶政科的陳專員,請陳專員寫公文,只要公文上來我一定幫忙!」

這個保證並未讓武雄釋懷,反而疑雲更重,武雄想,從台北林立委、王課長,又回到高雄的陳專員,武雄感覺好像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原點。

可是這些大官們一再拍胸脯、掛保證,於是半信半疑的回到高雄戶政科找一位陳專員,沒想到接待他的依然是原來的戶政人員,不知道是老天作弄還是命運多桀,戶政人員說:「陳專員不巧去台北出差,幾天後才會回來!」

武雄一臉錯愕激動說:「台北的王課長要我回高雄找陳專員,只要陳專員公文一到,他那裡絕對沒問題!」

戶政人員也不耐煩,說得更硬、更清楚,「這是法律的問題,莫說課長、立委,找總統來也沒路用啦,何況案子已經移到社會局了,與他們無關!」

只為了要讓妹仔讀書,這麼簡單的理由,高雄台北一路奔波勞累,竟像皮球般被踢來踢去,到最後依然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,一時急怒攻心,於是大聲吼了起來,「妹子是我的孩子,不相信就抽我的血去驗啦,與林明秀、謝某某無關驗啊,抽血啊,抽去驗啦!」

這是小人物的無奈,法律像一頂大網扣住武雄,愈掙扎網收得愈緊,為了與妹仔在一起,武雄只好躲躲藏藏,躲避社會局人員的追緝‧‧‧(待續,本文轉載自本校附院院內通訊333期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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